An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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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批评我,我就骂你;你要是来我这里没事找事,我就删你评论。

我这个人挺好欺负的,不信就来试试啊。

最后:龟和虾,给爷爬。

【刘彻/卫子夫】一曲桑中

大家好!!!!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最近真的太忙orz烦心事也很多,只能重新投身于写文大业中。昨天被姬友催更,我翻翻电脑发现最近没几篇能拿得出手的文,只好把去年写的老文重新翻出来。看完以后我不禁感叹:我的文笔是怎么堕落到这个地步的??!!

CP是刘卫BG,也就是刘彻×卫子夫!!!千万别看错了233333

讲道理刘卫可以分四种:刘(彻)卫(青),刘(彻)卫(子夫),刘(平阳公主)卫(青)【喂这个反了!!!!】刘(平阳公主)卫(子夫)【突然觉得最后一对也很不错【个鬼【闭嘴

废话不多说,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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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和二年盛夏七月,大中午的太阳晒得耀眼,天上没有一丝云,也没有一丝风,连空气好像都要凝固住了。所有人都被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搞得胆战心惊又精疲力尽:先是暴躁的皇帝在汤泉宫毫无理由地处死两个宫女,理由无非是“你就是埋下巫蛊想害死朕的人”;后来听说太子宫挖出来了巫蛊,太子想要谋反于是杀害了江充江大人,韩将军还有其他人,不久就得到了皇后的首肯,举兵造反;皇帝听说后暴怒之下想要回长安城,半路上被光禄大夫拦住,改道来了建章宫。虽说嘴上不敢议论,但人们心中都存着个问题:那个胆小怕事的卫皇后,怎么会同意太子的造反?

不仅是他们,连皇帝本人也不相信那个凡事处处小心的卫子夫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就像此时他坐在建章宫里,听着急忙回来禀报的宗正说卫皇后已上吊自杀。

“上吊自杀?呵,怎么可能?”刘彻漆黑的袖子一挥,在跪着的宗正面前画出一道阴影。那个卫子夫,那个温柔委婉的卫子夫,那个谨慎谦恭的卫子夫,那个唱着《桑中》的卫子夫,怎么会自杀?她居然有勇气自杀?

“宗正,你敢犯欺君之罪?”

皇帝的声音低下去,隐隐透着怒意,宗正立马将身子趴得更低了,恐惧地战栗着。

“陛下恕罪!今天早上臣与执金吾奉命收回皇后的印玺和绶带,当我们到达长乐宫时皇后娘娘已经上吊身亡,现在尸体就停在长乐宫中!臣不敢有所欺瞒!请陛下明察!”

刘彻没有开口,此时他似乎隐隐约约相信卫子夫的确自杀了。他挥挥手,让宗正下去,宗正连忙磕头谢恩,慌慌张张跑了出去。黄门令苏文见状,立刻凑上去对他说:“陛下,钩弋夫人刚刚带着六皇子向您问安,但——”

“滚!都给朕滚!”

刘彻推翻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面的笔墨和竹简零零落落洒了一地,但他还依然不解气似的拔出天子剑到处挥舞着,边砍边说:“滚!都滚出去!滚!!!”

苏文不敢在此多做停留,宫人们也三三两两退出去,不久之后若大的宫殿只剩了皇帝一人。

刘彻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就像是一股气憋在他胸口,想压压不下去,想撒又撒不出来。

“你宁愿死了都不愿受人侮辱?嗯?你宁愿自杀都不愿再见朕一眼?也不想想是谁让你坐上这个位置的!不愧是卫青的姐姐,连脾气性子都如出一辙。看似温婉,实则刚烈;看似柔弱,实则倔强。呵,朕小看你了,卫子夫。”

刘彻阴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守在外面的宫人们听见这几句话后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刘彻本人似乎并不在意会不会有人听见,他继续大声叫嚷着:“建元二年,朕与你初次相遇;元朔元年,册立你为皇后。可你又是怎么回报朕的?!教唆太子起兵造反,现在居然还敢自杀?你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他对着空气中某一处大声喊,似乎那里就站着卫皇后的鬼魂。在一片狼藉中站了好一会儿,刘彻猛地大喊:“苏文!”

门外正暗暗幸灾乐祸的黄门令听见皇帝突然提起他的名字,立刻整理好自己表情走进去。

“你传朕的旨意,全国上下要严加搜捕太子及余党,一个都不准放过!那个太子少傅石德,就是那个教唆太子起兵的人,抓起来,腰斩!北军的任安,作壁上观,置身事外,他以为朝堂是赌场吗?谁赢了就依附于谁?腰斩!南军的赵破奴,说起来也是卫家的党羽,太子叛乱他们肯定少不了责任!诛全族!太子的门客,全部处死;凡是跟随太子谋反的,全部灭族。还有谁,还有谁——”

“陛下,那些如果是被太子胁迫或是不明事情真相参与造反的各级官吏呢?”

刘彻停下话头。他是听到过一些风声,说太子和皇后在起兵造反前先是对百姓讲话,再是对文武百官发出号令,首先在舆论上争取到了支持,所以丞相刚开始时一败涂地。好你个卫子夫,你以为处理几件政事就把握住执政的精髓了?看来,朕是太放纵你了。

“如果造反并未出自本心,而是被皇后和太子所蛊惑的官员、兵卒,全部放逐到朔方——不,敦煌郡。”

“奴才遵旨!”

苏文走后,年迈的帝王像是终于被肩上的重担压垮了,喘着粗气晃晃悠悠躺到地上。

他第一次见卫子夫时正是十八岁,年轻气盛,在宫里受了大长公主和陈皇后的委屈无从发泄,便一气之下跑到自家姐姐——平阳公主家里。当时在场有那么多美人,怎么就偏偏看上她宠幸她呢?是因为她婉转嘹亮的嗓音?乌黑浓密的秀发?还是身上散发出那种令人心安的味道?抑或只是纯粹为了向姑母和皇后示威?

“陛下,钩弋夫人带着皇子殿下向您问安了。”

门外传来四岁孩童的叫嚷声,以及钩弋夫人略带无奈的训斥声:“弗陵,都说了多少次,不要高声叫嚷,会吵到你父皇的。”

皇后?哼,皇后又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得,皇太子也不一定是卫家的太子。卫青临死前还给你们求情,真是白费了他的一片苦心!

刘彻恨恨地想着,从地上坐起来,大声对站在门外的母子二人喊道:“快进来!外面热,小心别中暑了!”

 

半个多月后,刘彻等来了自己儿子的消息,同时也等来了儿子和两个孙子的尸体。在见到刘据尸体时,他似乎同时见到了阳石和诸邑的尸体,见到了卫子夫的尸体。恍惚间,那句“太子进则不得见上,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无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又出现在刘彻眼前。他哆哆嗦嗦想要掀开盖在儿子脸上的白布却被苏文一把扶住。

“陛下,罪臣的面貌不值得一看,这白布又是最不吉利的东西,请您不要碰触,以免伤到龙体。”

刘彻如刀般的目光“刷”地打在苏文脸上,苏文只觉双膝一软,差点跪下来。半晌后,刘彻忽然阴惨惨地大笑起来,那与其说是笑声,不如说更像一只年迈的老虎在失去自己的幼崽时发出凄惨悲凉的叫声。彼时外面正雷鸣电闪,霹雳一个响过一个,打得苏文浑身哆嗦。

如果卫皇后当时还活着,她看见刘据的尸体,一定还会上吊自杀吧。

刘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卫皇后已经自杀有二十一天,怎么还会活着?一定是最近太过劳累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陛下。”

刘彻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让他生生停住去寝殿的脚步。这声音的主人他再熟悉不过,那是曾经和他一同生活三十七年的结发妻子,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女人,也是大汉朝的国母。

“卫子夫。”

刘彻缓缓转过身,看见刘据和两个皇孙的尸体不见了,而卫子夫站在那里,她还像从前那样身着大红色的皇后礼服,头发上的玉饰闪闪发亮,除此之外浑身上下再无首饰。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嗓音也一如他们初见时那样甜美。她还像从前那样低垂着目光,不敢和刘彻对视。奇怪,这是真的见鬼了?还是只是一场梦?若是见鬼了,作为一个最怕鬼神之说的皇帝,刘彻早就应该嚷嚷起来;如果是做梦——他早已记不清卫子夫年轻时候的模样,怎么会突然在梦里想起?可无论是鬼还是梦魇,她还是那样漂亮,那样光彩夺目,浑身上下依旧充满了令人心安的气息。相比之下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干枯瘦瘪的糟老头,她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要成心气朕比她丑陋吗?

“臣妾拜见陛下。”

刘彻动动嘴唇,想要说出什么来,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妻子,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臣妾此次前来搅扰陛下,是专程来向陛下告辞的。”

“告辞?你去哪儿?没朕的命令你哪儿都不许——”

“陛下,臣妾已经见过长公主、青弟和去病,他们一直都在等着您,”卫子夫像是没察觉到皇帝的愤怒似的接着往下说,“臣妾无福,不能在您身边陪伴您了,请一定要保重龙体,这样臣妾才能心安地去了。”

“去了?哼,你去哪儿?你的命运,家族,荣耀,富贵全部都是朕给的,你以为你能躲到哪里?你和你弟弟卫青一样,看起来对朕恭恭敬敬,实际上却是比傲慢更傲慢,比凉薄更凉薄!”

此时的刘彻像个小孩子,将心里最恶毒最痛苦的话一股脑全部说出来,如同他以前遇到烦心事,第一个想起来的人总是卫子夫,可见到她后不是冷言冷语就是差脸色,每到这时卫子夫总能用那种令人心安的气息令刘彻平静下来。

“陛下,臣妾无德——”

“无德?你还知道自己无德?居然同意据儿起兵叛乱!你知不知道他——”

“臣妾何尝没有想过这些?”这是卫子夫第一次正面回答刘彻的问题,她抬起头,不卑不亢,“只是臣妾相信着您,也相信您是信任臣妾和据儿的。刘据,啊,可怜啊我的儿子,天下人皆以为他懦弱不堪,却从来没想过他也是高祖的后代,是您的皇长子。还有阳石和诸邑,陛下您平时更喜欢的是卫长吧,她们心里对此是有怨气,但她们从来不敢用巫蛊祝诅自己的父亲!”

“江充说在她们公主府里挖出来了巫蛊!这个朕没冤枉她们!”

卫皇后怔了一下,随即恢复以前的样子——她低下头,不再和刘彻对视。

“是啊,您最信任的是那些人,而不是臣妾和据儿。这点,臣妾输了,输得彻底。臣妾是时候要上路了,陛下,请您一切保重。”

“不,不,皇后!卫子夫!你不许走!子夫——”

刘彻不自觉用上了最开始给卫子夫取的字,他试着拉住妻子的手,但卫子夫从他的手中穿过去,径直向前走。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阳光灿烂,鸟啼清脆,卫皇后站在门口,阳光洒在她身上,大红色的皇后礼服刺痛着刘彻的眼睛。

“陛下不必远送,臣妾告辞了。”

卫子夫转过身,向刘彻行了一个大礼。刘彻看着她,想起在封后大典上,卫子夫也是这样庄重优雅地行礼。

“貌和德嘉,聪敏贤淑。”

刘彻记起册立卫子夫为皇后时诏书的内容,可那个貌和德嘉聪敏贤淑的子夫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离开时候还哼着一首小曲儿,那曲调也是皇帝再熟悉不过的。

“爰采唐矣?沫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沫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沫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大红色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刘彻不期望卫子夫能原谅自己,也没期望自己能原谅卫子夫。他想象过卫子夫来找他索命的画面:一身白衣的卫皇后满头华发,拿着白绫要勒死他,而他则拔出天子剑要和她同归于尽。然而真正看见她时,那种愤怒和憎恨的感觉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陛下?陛下?”

苏文的声音传来,让刘彻没来由地感觉厌烦。他使劲睁开眼睛,看见苏文、钩弋夫人还有其他宫人围在他身边,钩弋夫人手上还拿着毛巾,像是刚刚为他擦拭过额头。

“朕怎么了?”

“回陛下,您大概是这几天心火旺盛,刚才看见太子和皇孙的尸体一时激动,竟晕了过去。臣妾连忙叫来巫医为陛下诊治,巫医说——”

“朕不要那些巫医,去,给朕找太医令来。”

短短一句话,却惊到了钩弋夫人和苏文,他们趁着皇帝闭眼养神的机会交流了一个惊慌的眼神,苏文随即告退。

刘彻闭着眼睛,那抹大红色似乎还在他的眼前,温柔动听的歌声亦没有消散。

“宣光禄大夫,朕要见他。”

 

在卫子夫死后满一个月时,刘彻听说生前风光的卫皇后死后被装在一个小棺里拉到城南葬了,便命人拿着一缕从她头上剪下了的头发和她上吊是用的白绫来到南边的城墙上。站在城墙上,他将那束不怎么漂亮的花白的头发拿到鼻子底下使劲嗅——所幸那股令人心安的味道还在。又过了一会儿,他抓过白绫,猛地像是丢掉一件珍贵的东西似的抛出去,力气大得要把这段白绫生生扯烂。

“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剩下的,朕会查清楚。”苍老的皇帝一手抓着头发,一手附上城墙,嘴里轻声哼唱着:

“爰采唐矣?沫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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